【未公开的时锦之花——无声告白】三十兆流量/燕子
还遗憾吗？
兜兜转转也没能说出口的话
上一棒：10：00 @沈君丞
下一棒：14：00 @不灭要盖一座回忆结界
灵感来源：YOASOBI《ツバメ(燕子)》
架空背景
特殊视角，思维方式随观察者走
ooc有，写的不咋，偏水
祝 阅读愉快
春燕，百合，虞美人
“我一直觉得，人类的爱情只是时间不对。”
“等一个合适的时间，就会有漫山遍野的百合和虞美人，一下子闯入心田。”
又是一年春来到，我抖开羽毛，慵懒地使自己放松下来。
南方这边果然暖和啊，现在估摸不过春分恰半，已经是暖融融温软软的天气了，阳光照在身上都像柔软的金色绸缎，可舒服了。
再过一段时间，等一场小雨下下来，我也差不多应该启程回北方了。
我扑扑翅膀，从街角廊下的窝中飞出，拥入络绎不绝的人流当中。
人类好奇怪哦，抱怨工作不好，但还是在做。不喜欢就不能换一份吗？我不理解。
我站在电线上，身边还有好几个同伴，有着和我一样的墨蓝色羽毛，小巧可爱的剪刀尾巴。
我们随意地聊着天，从这边的第一朵迎春花，到哪片山上的杜鹃开的最红，再到北方的柳树有没有发芽，自己在那里搭的窝会不会已经被人拿石块砸了云云。
一群小学生从这排电线杆下走过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。
我突然来了一句：“感觉小孩子比大人要轻松好多啊。”
不少同伴纷纷附和，有一只年纪比我要大一些的燕子却说：“并没有呢，我听我住的那户人家说，小孩什么作业没写完啦，什么，什么考，考试，对考试又不及格啦，可愁了！”
作业？考试？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？没做完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吗？我不理解。
突如其来的一块石头打断了我们的谈话，吓得大家四下而散。
清明到了，雨也下了。
差不多该回北方啦。
我凭借着燕子一族出色的方向感，顺顺利利地飞回了那个我出生的小城市，重新回到了我的旧窝。
经历了一个秋冬，窝里难免有点乱糟糟的，我便开始清理打扫，屁股和尾巴翘在窝外面，谁都看得到我是个燕子。
打扫清理完了，我便落在这户人家的窗外休憩片刻，张开翅膀梳理着羽毛。
突然从后面传来短暂但略有嘈杂的声响，而后是一道温和的声音：“嗯？燕子都已经回来了吗？”
这是这间屋子唯一的人类，是个学生。
他可不是那些喜欢拿石块砸我们的小孩子，好像听别的人类和他自己跟我说，他现在是高中生了。
高中生？那会比小孩和大人幸福吗？
似乎并没有吧，他看起来比往年我见到的模样还要消瘦些，眼睛底下都发黑了，淡淡的，让我不禁想到麻雀朋友。
“也对……都清明节了啊”
我扑棱着飞上窗槽，歪头看他，问：“怎么啦？”
但他听不懂我们燕子的语言。
他好像一直一个人住，房子里一直空荡荡的。
他把手上的面包掰下一点，捻成碎屑放在手心里递给我：“一路回来累了吧？吃点东西歇一歇。”
他这么一说我倒有点饿了，把嘴伸到他手里叨了几下。
面包这种东西是我没几次吃到的，一是很少有人会给我们喂，二是我们不太喜欢面包的味道。
但填填肚子还是不错的。
他这时再次开口了。
“小燕子”
“听我说会话可以吗？”
当天夜里，我缩在舒适的窠臼中，一边试图睡觉又一边忍不住揣测少年郎告诉我的事。
啊对了，差点忘了告诉你们，他叫赵磊。
赵磊跟我说，他喜欢上了一个人，就像我们一样，我们燕子总有一天会遇上自己喜欢的另一只燕子。
但他觉得，自己可能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。
啊这个我也懂，我看到过有的燕子找不到伴侣就落寞地独自坐在屋檐上悲怆地感叹。
嗯？你问我一只燕子怎么会懂这么高级的词？那是见多识广的同类告诉我的啦～
赵磊还说，因为自己喜欢人家但不敢告诉对方，害怕自己的想法会吓到人家。
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会害怕，但人的思维可比我们燕子复杂多了，不清楚也不明白。
但赵磊看起来，真的好纠结啊。
他好像跟我说了那个人的名字，但我好像一下子想不起来了？
不管了，说不定睡一觉就能想起来了。
我望着明晃晃但不刺眼的月亮，缓缓进入梦乡。
生物钟促使我在清晨醒来，我飞出小窝，停留在窗外，往屋子里望。
比昨天还要冷清啊。
看来赵磊已经走了。
我特别喜欢这座城市，虽然它的房子没有南方那边看起来高大，但有着南方那座城没有的河畔与杨柳。
我很喜欢沿着那条河飞，翅膀滑翔擦过水面的感觉真的很棒！
沿着河畔散步的人三三两两，谈笑风生。有个小娃娃被他妈妈抱着，也咯咯笑得开心。
我找了棵看起来茂盛一点的柳树，慢慢落到柔软的柳枝上，脚下身旁都是嫩绿色毛软软的新芽。
在我头上是淡蓝淡蓝的天，飘着懒洋洋棉花般的白云。
真安宁啊。
我就这样，站在树顶上晒了会太阳，直到后背被晒得暖烘烘的。
我飞到树下，衔了枝被游人折断抛下的新鲜嫩柳。它很疼吧？被人折下来还扔在地上。
我重新飞回屋檐下，将柳枝放进窝里，再次飞了出去。
接近傍晚时候，我看到赵磊在回来的路上，身边还跟着一位朋友。
那位朋友好像长的也很好看，但是我的窝搭的有点高了，看不太清楚。
那个朋友到了赵磊家楼下就停住了脚步，和赵磊挥了挥手以后继续向前走了。
我转回窝里，从泥土和树枝的缝隙中揪出一条大虫子。刚吃下去，赵磊就已经回来把窗打开来了。
窗台上的玻璃花瓶里盛了半瓶清水，应该是赵磊回来刚放的。
我将窝里的柳枝衔出来，并企图把它放进瓶里。
赵磊看到了说：“你带回来的吗？”
终于把它放好了！我站在窗槽上跳了跳，算是对他的回答。
他和我说了些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，但我反复在听到一个人的名字：刘也。
刘也，刘也……好熟悉啊。
当赵磊提到一起放学回来的时候，我明白过来，那个长得好看的朋友就是刘也啊。
等等，赵磊好像喜欢的就是他吧？！
在赵磊家屋檐下住了这么一两个月，我还是忍不住和同伴们聊起了这件事。
可它们听到以后都非常惊讶。
“不可能的吧？好像人类和我们燕子一样，都只能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啊。”
“你说的那个赵磊……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？”
我转念一想，好像对哦，只有公燕子和母燕子在一起了才会有小燕子，那赵磊他……不会真的……
我还是挣扎了一番：“可他，好像真的很喜欢人家啊……”
同伴们又叽叽喳喳说了不少，但我一点也没怎么听进去。
我好像明白赵磊为什么不敢表白了。
我慢吞吞飞回小窝，一直把自己缩在里面，没出来过。
天开始热了。
夏天快来了。
这天太阳很大很大，我出去匆忙飞了一圈，赶紧躲回了屋檐的阴影下，这可凉快多了。
刘也今天来了，他长的真的好好看，眼睛就像树林里偶尔会见到的红狐狸那样，如果是女孩子那该多好啊。
他看到我站在窗台上，便扭头和赵磊说了几句话，然后打开了窗，我忙不迭跳进屋内。
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到这间屋子里来。
屋里真凉快啊，就像早上的河水一样。我知道，那是一个叫空调的东西做的，白色的方块一样的挂在墙上，却不会掉下来，真是奇怪！
我飞到它头上，用嘴啄了几下，它没有反应，看来是个脾气好的大家伙！
刘也的白衣服上开着一朵小小的红花，听赵磊说，那是虞美人。
虞美人……既然被叫做美人，那那个姓虞的人肯定很漂亮吧！
赵磊把花瓶放到了书桌上，瓶里插着一支半焉的白色百合花，和几朵鲜艳的粉色和橘红色的花，像小碗一样。
我在屋里随意地飞来飞去，他们两人好像在写什么暑假作业，片刻安宁之后刘也最先开了头，发展为一场无厘头的闲聊。
我听不太懂他们说的什么高考啦，艺校啦，但我感觉赵磊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啊。
尽管他脸上还挂着笑容。
刘也一直待到傍晚才走，临走时赵磊把花瓶里那朵粉色的花偷偷放到了刘也的书里。
他告诉我，那也是虞美人。
夏天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。
临近秋初，我也要去南方了。
趁赵磊出门了，我把一朵从郊外山坡上捡到的红色虞美人放进了花瓶里，然后准备离开。
百合早已枯萎，希望这朵鲜艳的花能让赵磊觉得愉快一点。
后来两年，我还是回那个小窝住。
但今年发生了好多事。
比如，我找到了自己的伴侣，要把那个窝做大一点，方便以后小宝宝的生活。
比如，赵磊的放学路上，再也没有了第二个人。
他一个漆黑没有月光，还下着大雨刮着风的夜晚，跟我说：“小燕子，你知道吗”
“也哥他……去另一座城市读书了。”
在我身后突然炸开一道惨白的闪电，无情地撕开夜幕，也短暂地照亮了赵磊的脸庞，我看到了两道清晰的泪痕，和他通红的眼角。
这一年，刘也搬离了这座北方小城，离开了他的家乡，去到了南方的大城市。
赵磊说，刘也一直想做一个舞者，南方有所艺术学校资质很不错，刘也能接受更好的训练。
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我刚把一朵红色虞美人插回花瓶里，连着那些干枯的花一起。
赵磊知道这些都是我送来的花，所以干了也不会扔掉它。
反而是我前不久衔回来的百合花怎么没了？明明还是个花骨朵，一点要开的迹象也没有。
算了，赵磊这么做也会有他自己的理由吧。
反而是我的妻子很不理解：“你怎么天天都去捡朵花回来？你看他，花凋零了都不换掉。”
可我还是每天都会为他衔一朵花，偶尔会带一枝河畔的春柳。
那年的春夏，赵磊很忙，因为人类设置的很重要的，好像是高考吧，快来了。
赵磊想考好一点，这样就可以去刘也在的那所城市了——听赵磊说那座城市里也有很好的双一流大学，离刘也的艺校也很近。
我想告诉他，我去见过刘也。
刘也去的城市刚好是我的过冬点，他的学校也离我住的那户人家很近，飞过三条街就可以到了。
刘也很瘦，比走之前还要瘦。跳舞练出来的吧？
他的手上纹了一个彩色的图案，是一朵虞美人和一朵百合花，被一红一蓝两根丝带缠在一起。
图案不大，但很精致。
虞美人是粉色的，并不是红的。
我想，明天去捡一朵粉的吧。
你可能会好奇，我不过是只燕子，做这些能帮到什么呢？
我也不知道。
因为我只是燕子。
我只是在那年的春天，偶然听闻了一场不凑巧的恋爱。
时间的阻挠，迫使二人不得以平行草草收尾。
我希望赵磊不会拥有这样不美好的爱情。
就算是两个少年郎又如何？风华正茂，暗情涌动，只可惜不曾拥有雄鹰那般的勇气，最终将悸动埋葬在百合花花园。
山坡上的虞美人开的多好，红红火火一片花海，风吹过，那是满腔的喜爱化作浪花滚过，心动不歇，爱意难止。
我不是童话故事里那只帮王子衔走钻石与金箔送给子民的燕子。
我只是想为心灰落寞的人，在他生命里添一点鲜亮的色彩。
我也是渺小的燕子罢了。
赵磊不把凋零的花换掉，是他对刘也放不下的爱。
刘也手上的图案，是将自己的心意换了种方式。
天似乎没有那么晴了。
赵磊结束高考那天，瓢泼大雨已经将近半个月不停了。
我冒雨衔回了最后一朵粉色虞美人，在满山坡灿烂的花瓣里。
离开当日，赵磊收到了南方那座大学的录取通知书。
瓶里的百合刚好盛开了一朵，洁白无瑕，清香四溢。
还有那朵，过了花期也依然鲜艳的虞美人。
再次归来已是些许年后，雏燕早已长大，我也步入了燕子的中年时期。
少年看起来高了不少，也瘦了许多。
但他脸上多了些什么
是那种，幸福的笑容。
窗台上的玻璃花瓶还没换，盛着半瓶清水，插着一大把的百合和虞美人。
他看到我，笑着说，谢谢你的花。
我歪歪头，说了声“不客气”
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。
我不过是只北归的春燕，
误打误撞见证了他们的青春
春又至，花将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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